【彬廷】云烟成雨（6）
想要把这个故事收尾了，虽然很担心自己把故事给搞砸，但是至少现在坚定了自己一定写出HE的决心了。
为什么我每次写出来仙子都这么可怜。。。我对不起仙子。。。但是你们不要打我，搬砖的我很可怜的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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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锐彬？锐彬？”
郑锐彬闻声猛然回神，拿起胶棒朝模型探过去。
“哎，别！”女孩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腕，挽救了模型毁于一旦的命运。
“你是怎么了？“
是啊，他是怎么了。
其实不理解郑锐彬心思的大概不止是朱正廷和毕雯珺，对唯物主义深信不疑的工科生发现，他的世界好像被一种神秘的客观精神主宰了。而这种所谓的客观精神像是飘忽不定的云雾，当你刻意去探寻其踪迹的时候，反而隐匿了踪迹。
当初老师找上他和毕雯珺当壮丁的时候，两个人习惯单打的人内心都很抗拒，毕雯珺嫌浪费光阴，他则不喜欢身边多个搭档。成为搭档就意味着彼此要迅速熟悉起来，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不过是陌生到不能更陌生的人。要和一个人变得熟悉起来很累，要和一个熟悉的人道别更累。
而朱正廷似乎从来都不会让人觉得疲惫，他似乎总是很能拿捏准自己的情绪，配合适当的语气。
但处处周全的仙子也会在不经意间被他捕捉到露出可爱的小细节。
今天朱正廷总是接不到球有点懊恼，接球时嘴巴会因为格外的集中而撅起来。
今天老毕在朱正廷和李希侃斗嘴的时候见色忘义，气得爆炸的仙子把郑锐彬的胳膊捏出一排淤青。
今天朱正廷来上课眼角留了点未卸净的眼线，听说他主演的舞剧下周就公演了。
他偶尔会借着比赛间隙观察前场的搭档，朱正廷站直的时候脊背很挺拔，可是多数时间里，超过一米八的他必须屈蹲在网前，直起身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左手扶住腰，他按压肌肉的动作很轻，似乎是怕别人发现自己的不适，听老毕说是长年练舞留下的伤病。朱正廷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，会裹挟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，但更常嗅到的是药膏的清凉气味。
对待课堂作业式的比赛，他的心态远比毕雯珺要平和很多，毕竟对手并非旗鼓相当之流，只要让对手输得不那么难看便可。看着朱正廷隐忍的模样，心的某个角落微微揪起来，所以他在盯着朱正廷完成所有放松流程之后，就马上把他赶回去休息。
其实他也有认真考虑过，以什么样的借口让朱正廷留下来和自己再待会儿，可是除了练球，他根本不知道该主动引起什么样的话题。
朱正廷周二的早晨会在一教314晨读，他选的建筑物理是314上午的第一节课，他每次都会早到帮室友占座。照面是必然发生的结果，日常寒暄过后，却没有热络的攀谈。他会坐在前排位置上，朱正廷带有南方口音的读书声从背后传来。教室安静异常。
风很轻，时间很静。静得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，怕喘息的声音透露出秘不告人的心事。
对于郑锐彬而言，这样的感觉是全然陌生的。从暗自期待每个周三的见面，到忍不住在意着朱正廷的丝丝踪迹。他不是不懂这样的自己，而是不敢去懂。他生性胆小，只会按照预设的路没头没脑地往前冲。朱正廷是他人生高速公路的岔道，即使他站在路口望见岔道方向的温柔美好，却迟迟没有勇气迈出下一步。
在这件事情上，他很是佩服毕雯珺，喜欢李希侃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做得云淡风轻。刚直的抚顺人连恋爱都没谈过，这次动作倒是格外的果断，男子汉大丈夫说弯就弯，眼都不带眨的。
“还剩一点收尾的地方，就麻烦你了。”郑锐彬扔下手里的材料，拎起背包就跑。留下身后满脸不可思议的女生，趁她还没有回过神来，人已经消失在走廊转角，留下一句“回头请你吃饭！”
郑锐彬跑到礼堂的时候，舞剧已经进入高潮部分，男主角被卷入情绪的漩涡中挣扎着，旋律紧凑地敲打在他的心头，仿佛他和朱正廷故事，没有铺垫就击中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。还没真正开始，就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刻。
朱正廷最大程度延展和收缩身上的每一块肌肉，丝质的舞衣在灯光的映射下如水般流动，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，清冷而深情。一段纠缠不休的情感从他的发梢、指尖和眼角流出。戏里的人痴狂，戏外的人又何尝不是？
渐渐地，舞台的声音消散，衬托着美人的配角模糊，郑锐彬的眼里窄得只容下那束追光，和追光里舞动的身姿。朱正廷的脸颊上似乎挂上泪痕，浓重的舞台妆被冲出一线肌肤的温润。
不知道朱正廷的脑海里，是否有一只白色的小球在飞舞。飞过礼堂的穹顶，飞越体育馆的天空，飞过他们相遇的时光，飞进初遇时阳光洒落的郑锐彬的发梢，深入他的心脏，随着涌流的血液蔓延。
他想要靠近朱正廷，即使害怕世俗会将距离推开，他想去触摸朱正廷的心，每一步却走得小心而笨拙。
欢呼声骤起的瞬间，郑锐彬被拉回了现实之中，舞台上仙子仍在，而那个勇敢的自己却烟消云散。
灯光亮起，定了点的朱正廷从故事中剥离开来，而他的眼里，却没有映出郑锐彬仓皇离去的背影，恍惚间，观众被他噤了声，他只听见自己心脏重重落下的声音。拨得云开见日出的男主角控制不住表情，在灯影流转的虚伪繁华里流下属于他自己的眼泪。
那天晚上朱正廷做了一个梦，梦里他冒失的说出了心底的话。梦里的郑锐彬对他说，在这里等我。
朱正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，过了许久，他想要逃走，却发现双腿麻木得无法动弹。他转头看向远处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的郑锐彬，眼里的笑意如初见般，明亮的眸像是被种下了繁星。
忽然间，郑锐彬向他走来，向他伸出了手。
朱正廷惊喜地抬起头，却看那注视自己的眼眸里都是叹息，都是怜悯。他害怕极了，他后悔自己的莽撞冲动，但他不能拒绝郑锐彬。可是自己的手每向上抬一寸，心就向下坠一尺，灵魂就向后退一丈。
他跟在郑锐彬身后，却不知道自己在走路。是不是路的尽头，就是故事的尽头？
梦里的郑锐彬沉默着，他索性靠在郑锐彬的肩头无声流泪，反正，不是无法挽回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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