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彬廷】云烟成雨（4）
“我可能喜欢郑锐彬。”
“woc，你认真的？”
“我也不确定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朱正廷的手机很久都没有等到第二次震动，他把身子探出床沿，朝下铺的小狐狸挥挥手，小狐狸没有任何反应，是睡了么？
又过了许久，朱正廷几乎要昏昏沉沉陷入梦境中，忽然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点亮。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打开微信，里面只有一句话：“爱你所爱，行你所行。去喜欢他吧，哪怕是放纵，也是一次不值得苛责的放纵。”
下铺的小狐狸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，他轻声叹气，翻了个身。
又是睡意全无的夜晚，明天又要看见他了。
今天的对手对他们不是很友好，是那种有些自以为是，没什么球场礼仪的人。朱正廷被对方的暴力扣杀击中了好几次，小腿和胳膊上都染上了些红晕，有点灼痛。但对手并没有做出抱歉的手势，甚至没有一点愧疚的神情，兀自转身和搭档耳语战术，朱正廷有点生气，但也没有任何办法。
交换场地间隙，仙子撅着嘴委委屈屈地伸出胳膊给郑锐彬看。学长伸出手揉了揉委屈的小脑袋，凑到他耳边故作凶狠地说，“待会儿都让他还回来，放心。”
换场之后的郑锐彬果然出手更加犀利，一改往日多回合防守的风格，加紧了脚下的步伐。其实放眼整个羽毛球班，多数都是初学，或者有一两年打球经验的业余爱好者。郑锐彬和毕雯珺从高中就开始打球，身体素质过硬，大学被教练看中，进校队参加了2年的高校联赛。和初学者打球，郑锐彬基本都是防守为主，一边尽量给朱正廷创造得分机会，一边时刻准备救场。突然凶狠起来，对方基本跟不上他的速度，乱了阵脚，原本可以选择拉吊的机会都被他转换成杀球。郑锐彬特地没有将落点选在远离对手位置的空档，而是次次凶狠地将球杀在对手的脚边，颇有些“你奈我何”的蔑视之意。
几个球下来，对手窝了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，两个人都有些烦闷，发生了些争执。朱正廷心里有点小小地得意，这才舒畅了些许。
趁对手捡球的空隙，郑锐彬冲着镜子里的搭档调皮地眨了眨眼睛，目光里含着点炫耀的意味，又像是求老师夸奖的孩子，似是向朱正廷说：“我做得好吧”。他的模样，像极了一头骄傲的摇起尾巴的小狮子。
朱正廷从这灵动的眸子里回过神来时，发觉镜子里的自己，嘴角正疯狂上扬着。
糟了，郑锐彬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自己镜子中的偷偷窥视？他会怎么理解自己的心意？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的自己的秘密？他为什么却还能假装不知情地泰然处之？
脑袋里千万种假设缠乱着，怎么也找不到头绪。后半场朱正廷几乎没有贡献一个有效得分，完全都是郑锐彬在飞奔救场。
好烦，比赛一结束朱正廷就把球拍丢下，冲进更衣室。
懊恼地扯下自己的运动衫，他对着镜子照了照，才发现原来不止是胳膊和腿，腰上也中了招，有点肿起来的势头。诶，身心俱疲，我人间仙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？
朱正廷正在胡乱地往头上套T恤，忽然感觉到有只手钳住他的胳膊，这样的温度再熟悉不过，隔着薄薄的布料能看到那人影影绰绰的颀长腰身，除了他的搭档还能有谁。
“给你买了药膏，涂点儿吧，你皮肤看着挺敏感的，还是要格外仔细。”声音还露出些气喘，学长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朱正廷身边，顺势坐下。
药膏是郑锐彬刚下课就匆忙跑去医务室买的，毕雯珺在后面喊他带瓶水回来也没听到。朱正廷状态的急转直下在他眼里看来，或许还是因为对手的无礼，又或许，是因为受伤不舒服，郑锐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。抓抓头发，起身要离开。
捻着手里的药盒，朱正廷心里有暖意暗涌，忽然他中了蛊似的拉住郑锐彬的手，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说：“只是买来怎么行，搭档要互相帮助，我胳膊好酸，没有涂药膏的力气了。”
郑锐彬用三秒钟的时间消化了这句话，不发一言地结果药膏拆开，沾了些膏体在手上，另一只手撩起朱正廷T恤的下摆。
药膏是带着丝丝凉意的，而手指却是灼热的，触碰在皮肤红肿的地方有种说不清的酥麻，刺激得朱正廷的腰腹肌肉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。
“别动，要涂偏了。”郑锐彬提醒，他看着朱正廷低垂的睫毛沾着细密水珠轻微地抖动着，耳尖泛红的样子，不觉得一个微笑从他俊俏的嘴角漾开，至脸颊，至眼角方才散开。
然后两个人都沉默着，朱正廷低眉注视着俯身往他小腿上涂药的人，他的脑袋毛茸茸的，脑袋顶上的发旋微微偏右，附近的头发直愣愣地向上冲。后脑勺看起来圆鼓鼓的很饱满，正好能贴合手掌的弧度，一定很好摸吧。
李希侃的哀嚎让他回过神来的时候，手掌心距离郑锐彬的头发大概还剩一公分。然后，他和郑锐彬这个奇怪的姿势，完完整整地落入了李希侃和正揪着李希侃后衣领的毕雯珺眼里。
“你跟朱正廷关系这么好了？”毕雯珺盯住正专注打游戏的郑锐彬，冷不丁问道。
“恩……就跟你和李希侃的关系差不多吧……靠，死了。“郑锐彬愣神的瞬间被敌军消灭了，他把鼠标一丢，倒进自己的小床。
“你知道我跟李希侃什么关系吗你？”
“……”
-tbc-
还是周五的晚上写完的，上班了，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来构思，但是绝对会坚持写下去的。不想写得太长，但想写得完整。